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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石榴裙下 > 5.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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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齐濛泪立在窗边真如此清静?


怎么可能!


他身后不远处的韩千岁,以及即将前来的易翘,都是齐濛泪终生芒刺了,比余仙扎得深。


易翘的原因自不必说,年少时易成那难以磨灭的伤恨是源头,


韩千岁何来?


尽管濛泪与韩政并未如易成那样直接接触,


但是,刺伤不减。


当年,韩政对他的冲击绝不比易成小,


无人知道,


那一年,


当濛泪从生死之河跨越,重新苏醒于人世,


表面遗忘一切,


盛夏,


他是独自一人来到京城过,


哪怕再看她一眼……


也只有自那时起,濛泪才明白一个道理:自己不够强大,就永远不配拥有一切!


他才下来京城的火车,


一个陌生的军人就递给了他一封信,


展开,


很硬朗的三行字,


“还是忘了好,至少还有后路;亦真亦假,是生存之道;太较真,绝路无明。”


可想濛泪当时有多悲愤,


却也着实无能为力,


他当即买了回程的车票,连火车站都没出。


自那时起,濛泪就坚信着坠楼时那道给他鼓励告诉他终有与子牛再见面的声音,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只是现在自己还不够强大,看看,此一时的自己拿什么和人夺?你的一举一动如透明一张纸……


这封信,濛泪至今还留着,


一开始,他一直以为是易成的手笔,


直到半年后,


他参军,


有次机会看到当时空总司令的一封亲笔手令!……濛泪终生忘不了的那笔锋!是韩政……


再之后,他知道易翘娶了子牛,子牛是韩政的“女儿”……


多少年了,他隐忍,他等待,莫说濛泪信命,看看命运确实这样对待着他,他愈是“无动于衷”,命运就愈青睐他,易成、韩政同时死于非命,他,见到了子牛……


此时,


千岁不问还好,


他愈是这样清淡如常地问,如家人地问,濛泪愈难受,


他陪伴子牛小三年不到,


而他们,


仗着自己老子叔儿的势力,扎实陪伴了子牛十来年!


濛泪不是看不到,那次他带她去“青梅界”,子牛爱吃梅子的眼睛里流露出对“梅林”的怀念,


更不会忘,


他看过子牛的字迹,那笔锋笔端深深烙着韩政硬朗笔仄的印记……


所以,


想想此三人的会面,


到底谁心里会真正好过?


谁都饶不了谁,


谁也放不过谁,


心呐,都有根入骨的刺扎着在呀……


翘爷终于来了,


进来神色也没想象那么凝重,倒也不轻松就是,该有的不满还是有,


也就不讲那客套了,


直截了当,


“今儿二位来我这儿,算竹篮打水白操心了,人,一个也别想带走,我家的事我处理。”


说得很明白,我的地盘我做主,天王老子来了都甭想动我的人!


濛泪走过来,


“易州,倒不是真来打搅您,实属您的部下做了违法之事,天地不公,军律庭过来也是为了出示确凿的证据,绝不会凭空捏造,张来如何参与这场有预谋的‘绑架案’,明明白白的人证、物证俱在,不是说谁谁无聊就想来招惹您。小枣也是我的家人,同样,我也可以说我家的事我来处理。事已至此,我只想求个公正平安,事情处理得公正,我的家人平安。”


不卑不亢,也算说得在情在理。


易翘看了他会儿,同样干脆,


“行,只要证据真实有效,我认。张来他确实犯了法,我不纵容,但,即使伏法也该伏我墨州的法,到京认罪那是万万荒谬。”


濛泪此时倒点点头,


“尊重易州的意见,只要公正对待,哪里伏法都是一样。事情真相大白,我能带小枣回京了吧。”


易翘稍一垂头,真实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见略微低沉之声,


“小枣,恐怕还不能跟你回去。”


“为什么。”濛泪的声音也清淡不起来了。


你可以看出来了吧,


男人与男人间如果真切实有芥蒂,甚至恨意,他们是装不了太久的,都想速战速决。不是怕越斗越狠斗至撕命,命算什么,你死我活又算什么?是禁不起撕心呐,怕一个不小心,斗出了藏在心窝窝里的真情实感!自己承受不了,承受不了……


所以,看看易翘来,开门见山,真性情你来我往,


濛泪也不掖藏、不搞虚头巴脑花架子,也真性情地你往我来,


这其实都是一种“怕”,


强势的男人都怕“真仇人见面”,勾出来的都是“真”,自己都无以承担……


易翘轻靠桌边,


脚踝交叠,


看似轻松,


抬眼望向濛泪的视线却晦漠难懂,


易翘想过,


他对濛泪说这句话时,应该是带着笑容的,至少是一抹胜利之色,


但是,


真至如此,


他完全笑不出来,


甚至,隐隐带着苦痛,


“我刚才去见过赵小枣,彼此都有好感,她留下来看能不能发展发展,也算给彼此一个机会。”


这样的答案!……


别说濛泪错愕,


就算一旁仿若置身事外的千岁都有点惊成渣!


“放屁……”


真性情嘛,所以说强强怒意上相撞,总会有意想不到的“可怕之处”,


易翘这是将“玩笑”开到了新高度,


而濛泪也不淡定了,轻声一句“放屁”脱口而出,是他平常的“战士平朴”范儿么……


但这一句“放屁”倒有些“活跃”了氛围,


易翘恢复谑气,


更放松靠坐桌边,


“放出来的屁可还真收不回来了,你说确实见鬼啊,我易翘从小到大没见几个女的顺眼,啧,一看这小姑娘就顺眼了,过了几招,她服我功夫比她好,愿意留下来学几招,你作为‘后爹’的,不能拦这个自由吧。”


这下轮到濛泪真脸沉了,


赵小枣是从小酷爱武术,易翘这话还假不了……


“我得见见小枣。”无论如何,濛泪得求证吧,


易翘轻一起身,稍一点头,


“请。”


千岁一直望着他,


易翘出来时回头狠狠看了他一眼,


“千岁爷还叫我亲自送不成?”


千岁微笑,


“不送了,您玩好就好。”


易翘心里恨得咬牙,所以说,永远的真仇人真对手,只有韩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