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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第一次约会
7:30，星川葵从自己的床上醒来。
明明是暑假，扰人清梦的闹钟却响个不停，她迷迷糊糊地从被子中探出手，在床头柜上一阵摸索，终于找到了讨厌的声源本体。
啪地一声。
闹钟：主人，我的播放这般精彩，你为何……
8:00，星川葵起床了。
和坐在餐桌前的妈妈打了招呼，然后像一条游魂般晃晃悠悠地踏着拖鞋蹭进了洗手间。
为什么变成魔法少女后还会有低血压的毛病呢？
刷牙洗脸。
忽然想到小白是不是也该洗一洗了，于是叼着牙刷召唤出她，在后者绝望地不断挣扎中把猫型玩偶塞进了洗衣机里，打开开关。
哗啦哗啦。
“求您还是回去工作吧！”
9:10，两人走进今天的第一站。
“虽然最后丧尸先生和夺命多头鲨、曲棍球不死男一起对抗电锯家族的剧情有些草率，但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惊悚喜剧电影嘛。”
“袜子袜子袜子在哪里？！”
“上次看到猫鲨和狗鲨的时候堀凛同学还说它们是用猫和狗与鲨鱼做出的合成兽。”
“感觉和龙渡岛那个相比有不少不同的种类呢。”
有两个字被特意重读了。
“为什么在这方面那么敏锐啦？！”
他顿了一下，“另外我想了想，还是坦白比较好。”
“又见面了。”
9:03，小跑过来的星川葵见到了等在路标牌下的男朋友。
“我刚刚好像听到了音爆声，和你飞行时候的动静很像，是路上遇到敌人了吗？”
13:30，星川葵的心情值开始下降了。
原本期望的在黑暗中看着令人脸红心跳的内容，然后在洋溢出的青春气氛中双手无意间相碰，最后发生这样那样的事的想象被大量的血浆淹没了。
“来两份可丽饼和一桶大份的爆米花。”
走在长长的廊道里的时候星川葵说起了之前游览水族馆时的回忆。
星川葵尝了尝男朋友拿来的金枪鱼寿司，“我去拿饮料！”
坏消息，约定的时间是九点，如果她没有立刻发明时光机，那么就还剩下五分钟到点。
星川葵眨了眨眼，镜子里的女孩也眨了眨眼。
？
16:00，准备回家前，第三次。
在干什么傻事啊。
三秒钟后，少女的惨叫回荡在了街区。
“我不记得把女儿教育成了拘泥于区区外在的人。”
和偶遇的光道别后，两人走进了影院。
“我，我懂了，意思是恋爱中应该随意一点，不用太过在意打扮！”
她露出严肃的神情。
“如果约会取消的话，午饭就叫披萨吃哦。”
决定不了的她求助于被这一番闹腾吸引过来，倚靠在门边的母亲。
“这家店的海鲜味道不错。”
15：00，逛了一圈后的两人在巨大的水族箱前停下休息。
面对着泛着诡异红色不知道是不是西瓜汁的东西，她勇于尝试地伸出了手。
正胡思乱想一些冷笑话聊以慰藉，耳垂边传来一阵金属的冰凉感和叮铃声。
然后和旁边的人握住了同一个玻璃瓶。
星川葵心不在焉地答应了。
于是就变成这样了。
这样子就能装作“稍微来迟了两三分钟，但是为此感到着急而一路跑过来，甚至还微微出汗的单纯系女生形象”。
轻轻依附，互相摩挲，然后一触即分。
“要去看企鹅吗，上次好像没看过？”
等到他接过零食时，终于憋不住自己的疑惑。
安康鱼无辜地摆动着。
虽然食物很美味，大家一起吃饭也很开心，但是总觉得和平时出来玩没有什么区别。
最终四个人一起吃了午饭。
李武看了一下这种名为阿德利企鹅的动物介绍，觉得可能事实并没有那么美好。
她最终选择的是最保险的搭配——露出脖子、手腕和脚踝的米色连衣裙与轻便女鞋，纤细的腰肢间斜系着皮带。
李武提议道。
“我是去拿果汁了……”
她摘下了墨镜，露出熟悉的半张脸：“好巧啊，在执行隐秘潜伏任务的过程中遇到了认识的人。”
“呀—真是糟糕呢，那么高一栋楼说倒塌就倒塌，所以说建筑安全这种事真的是……还好尼禄大人还在继续活动……”
星川葵呆呆地坐在长椅上，瞳孔中倒映出蔚蓝色的水光。
“诶？”
约会到底有什么更特别的地方呢？
偶尔因为看到无聊的综艺节目里整蛊嘉宾而笑得满地打滚。
好消息，席卷全市的人造超能力者实验圣歌计划和校园文化祭已经拉下帷幕，今天是暑假开始的第一天，也是自己和文化祭上确立了关系的男朋友第一次以恋人身份正式约会的日子。
虽然她刚刚吐出的词汇让自己有些害羞，但星川葵还是鼓起勇气，伸出了手，触碰男友的手掌。
她挽起头发，提出进一步的要求。
“这种时候不准叫姓。”
牵手是一次如此奇妙的事，当作为朋友时也许可以毫不在乎地将对方的手握于自己的掌心，但一旦关系再向前一步，反而开始患得患失。
侧身望去，是一只丑丑的鱼类挂饰，脑袋上垂有小灯笼般的背鳍，甚至还微微发着光。
咚地一声，是她满脸通红地一掌撑在镜子上闹出的动静。
“电影的话我推荐最近上映的《电锯杀人狂想让生化丧尸告白~B级片怪物们的恋爱头脑战》。”
“咕——我保证不会再变身了！”
今天是国际偶遇熟人日吗？
悬着手的爱理纱露出了慌张的表情，然后转身就跑。
“啊，那两只紧贴在一起，好可爱！”
明明还没开始约会，她已经感到疲惫不堪了。
星川葵为自己的才能而感到颤栗。
女朋友指着挤成一坨不断挣扎的两只企鹅。
但她是魔法少女！懂不懂魔法少女的含金量！
转进家旁的拐角，变身，然后起飞！
留下一溜巨响后，在天空划出了白线。
自己不会是约会途中被甩了吧？
李武纠正自己的青梅竹马。
“有点酸……”
“小爱刚才突然失踪了，在寻找过程中发现了小武。”
她戳了戳他的腰间：“别盯着人家看了。”
光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扫视了一下并肩站着的两人：“约○？”
“不好不好！”
在男朋友边上坐下后，他推过来一杯绿色的液体，“要尝尝我的吗？”
对于约会的初级选手来说，看电影永远是“不算太错”的选择。
有些惊讶地转过头后，星川葵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最后真的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装作无意地抬手撩起用发绳系起的一络青丝，希望对方能注意到这个发型上的小小差别。
如果是普通女生的话，现在已经万策尽了吧。
这一次，传来了回握的触感。
走着走着，手背和手背就碰到了一起。
星川葵隐隐觉得哪里和之前的对话存在矛盾之处。
9:01，星川葵抵达了约定见面的商场附近，在小巷里落下，恢复原貌。
8:40，星川葵缩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开始看早间频道。
23:00，少女挂断了和男友的电话，进入梦乡。
入馆之后有卖各种纪念饰品的店铺，再往里就能看到悠然游动的各种鱼类。
“这就是你的计划吗，堀凛同学？”
反正只是多了一个人而已——
她有点失落。
他抓起了女朋友的手，跟卧底接头似的绕了几个圈子后才走进下午要去的水族馆。
8:55，躲进工作室开始画草稿的妈妈出来倒水，看了一眼衣衫不整的女儿。
嫁做人妇还没改掉早上喝盒装牛奶习惯的妈妈关上冰箱，歪了歪头。
李武看着身材娇小，戴着墨镜、口罩和鸭舌帽的店员一阵忙碌，旁边的女朋友有些吃味。
李武评价道。
“我也这么觉得！中间那段人头气球告白的设计也太惊艳了——为什么我们最后还是看了这部电影啊？！”
星川葵挪过了视线：“哈……哈哈。”
至少说是姐妹吧。
11:40，片尾曲随着字幕滚过而响起。
黑羽白腹的企鹅在人造的雪场中憨态可掬地摇摆。
李武拎起在水族馆入口买的手机挂饰，绕着手指转了转，“龙渡岛上，你给自己排的最喜欢鱼类榜首是安康鱼吧？”
“等等，你跑什么啊！”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会不会表示你还是当哥们更好——如果真这么说的话她就要当场翻脸了。
星川葵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胳膊，“爱理纱也在这边吃饭吗？难道现在是一个人？”
算了，明吧。
“堀凛同学这么早就开始打暑假工了吗？”
味道意外地还可以。
15:40，在无人的角落，两人第二次接吻了。
“走吧。”
觉得看了一部不错片子的李武不明所以。
“我和你爸爸当年约会时就从来不在乎外表的服饰。”
回到原位的时候，光自然地坐在了四人桌边，对她们挥了挥手。
星川葵接过这份礼物，挂到了自己的手机上。
脱下粉色的睡裙扔在一边，穿着朴素白色内衣的女孩一边咬着发绳，一边把自己房间的衣柜翻得乱七八糟。
李武难得地露出了不太好意思的神情：“其实因为光想着今天是暑假第一天，我差点把约会的事给忘了，你还特意梳了新发型，应该是准备了挺久吧？”
正拉着男朋友准备撤离的星川葵同样看向神秘的店员A。
所以她完全没有觉得奇怪。
至于为什么堀凛同学会是这么一副跟踪狂般的打扮……那可是堀凛光啊。
鱼群盘旋着汇成银色的涡流，正进行表演的潜水员从中间穿行而过。
蓝莓酱和黑胡椒酱和番茄酱搅拌起来在面包上画出了栩栩如生的人像，一口将它的脑袋吃下去的时候受到了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打击……
“本市稻羽中学在文化祭期间举办了种类丰富的活动，请看我们当时在现场的拍摄……”
“送给星川的。”
三四套衣服并列着甩到床上，终于找到袜子的星川葵视线在它们间游移不定。
“今天的幸运星座是——白羊！”
“嗯。”妈妈点了点头，从衣柜深处掏出一件未打开过的，画着蕾丝边花纹的盒子，“所以你应该更注重内里，比如换掉那土气的白色……”
“不过那时候是大家一块去的。”
而这次能够清晰地记住摩挲的过程，就像两片湿润的绿洲贴合到了一起。
“别给店家添麻烦，不要向顾客灌输奇怪的理论。”
“那这是送给你的礼物，小葵。”
气鼓鼓的星川葵跟着男朋友走了几步后，发现他又转过了身。
“好的好的。”
“不止多了一个人!”
而现在只有他们两人。
作为一名立派的JK，“你自己孤零零地继续吃吧拜拜”这种话实在说不出口！
“——那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你什么时候开始在这里打工的，光？”
“可是上次叫你名字的时候你毁掉了赤羽小姐神社的鸟居，在水族馆里是不是有点危险啊？”
男朋友忽然中途离开了。
8:59，星川葵坐在玄关，提一提鞋后跟，挎着包出门了。
她挣扎了几下，发现没挣脱开，于是点了点头。
无师自通了这样的技巧，我，难道就是传说中万中无一的恋爱天才？
可怜的李君被我玩弄于鼓掌之中。
请先拿你自己那份做实验！
但是不能这么呵斥妈妈。
8:20，星川葵去吃早饭。
贴在玻璃墙前的星川葵举起手机拍照。
“啊哈哈，感觉不太适合情·侣去看呢。”
完成洗漱后，镜子里出现的女孩长发流散，肌肤清透，白皙的双手盖在粉色无袖睡裙前方撑起的部分，增添了一分娇羞的美感。
16:07，第四次。
说起来，他们也不是确立关系后一定要大肆对其他友人宣传的类型，所以好像还没正式和堀凛同学说过这件事。
星川葵也没想到会恰好遇到熟人。
“呜——针织衫配蓝色的梯形裙看上去是不是太严肃了一点，那就运动风的T恤和短裤？但是帆布鞋昨天洗掉了……妈妈！帮我选一下哪套比较好！”
13:45，李武看了一眼身后。
我真可爱！
“是约会！”
李武迟疑着似乎想说什么，于是她又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不是哦，爸爸上班前做的，但是我吃完之后觉得样子太平淡了，所以想给小葵一些惊喜，画得很好看吧？”
明明最开始的预定是普通的温馨爱情片，可是堀凛同学提到的那部电影名字实在太过猎奇，以至于她忍不住去看了一下简介。
星川葵抱着脑袋在座位上发出了哀鸣。
少女因为黑历史而满脸通红。
文化祭的时候没有仔细体会过的感觉，只留下了头晕的印象。
电影院旁边开着数家售卖零食的商店，尽管才刚刚吃过早饭，但沁人的香气还是勾起了星川葵的食欲。
怀着不详的预感发问了。
这两个字就像问道吃什么时候的“随便”，评价一部作品时候的“还行”，给少女心造成了严重打击。
16:05，星川葵啊星川葵，你怎能如此堕落！沉溺于这种小事之中！该回家吃晚饭了！
“不愧是她。”
炭火正旺，切成薄片的牛肉和牛舌躺在铁丝网上滋滋作响。
12:00，在位于同一间商场的自助料理餐厅吃午饭。
虽然情况紧急，但是母亲的说教还是有着足够的威严的。
16:30，抚摸着嘴唇，踏上了回家的巴士，余光好像看到了电线杆后有条黑影，应该是错觉。
“稍微等一下，我有个地方要去。”
星川葵恍然大悟，“那就穿我平时的那件……”
俗话说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难道这就是早上差点忘记约会的后果？
李武表情古怪地依言扭过头。
光从两人相连的双手上收回视线。
看着自己前方五颜六色的神秘料理，产生了动物在自然界看到代表危险的鲜艳色调时的本能反应。
暑假的第一天，商场里人潮汹涌。
“那个，今天的早饭难道是妈妈做的吗？”
好像还忘了什么事……
“咦？”
“最后没拿饮料吗？”
柜台前和柜台后的两个女生彼此凝望，直到李武提出电影要开始放映了才终于找到合适的时机，断开了交错的视线。
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她喝了一口。
……
……
1:00，洗衣机的门被费力地推开。
连薄翼上都沾满水珠，以至于飞都飞不起来的小白晕乎乎地摔在地板上，可怜地喵了一声，向前爬出几步，悲壮地朝不在此处的主人竖起了右爪。